缓缓归矣

the show must go on

此文带方王方，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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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已经在附近的大学园里聚集了一定人气，每周的表演都会有粉丝专门过来看，一部分是之前乐队的老粉丝因为喜欢叶修或方士谦而留下，另一部分则是纯粹为奇迹这支新乐队而来。四个人早已适应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位置，即便台下坐着几位唱片业的人物也并没有让他们慌乱，依旧保持着高水准完成演出。

老板的朋友对这场表演称赞有加，尽管灯光效果不太好只能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他还是认为这支乐队很有前途，四个人融合得非常不错。在夏影老板的牵线搭桥之下，几个人约着喝了几次酒，没多久开始谈起合作意向，很可惜最后并没有达成共识，奇迹并没有跟他签约。

这位朋友是某著名唱片公司的高层，他们公司手里有包括海伦的眼泪在内的几支当红乐队，此人眼光一向毒辣，他很看好奇迹这支新乐队，对奇迹便是巨大的肯定，只是对主唱有些不满意，希望主唱能够稍微收敛一些，否则观众恐怕不会买账——目前即便是海伦的眼泪这种偏华丽的乐队也没有使用这样夸张的服装以及这样狂野的台风，奇迹的表现太过大胆。这话是针对苏沐秋的，并且没有避讳直接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当时苏沐秋没有表态，叶修作为队长感谢了这人的建议，回复说需要私下商量再做决定。

听了这样的评价苏沐秋不免有些沮丧，可即便是沮丧也并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需要改变，不过如果队友们都认为有改变的需要，那么他只能选择退出。

“所以，你们觉得呢？”苏沐秋看向叶修，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虽说做好了离开的心理准备，但是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执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修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问其他两人：“你们怎么想？”

王杰希没有回话，而是看向方士谦，方士谦沉思了几分钟说：“我觉得不需要改变。”

王杰希笑着点点头，于是三人一起看向叶修，叶修是名义上的队长，拥有最后拍板的权利，叶修也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问苏沐秋：“如果说我们觉得要改，你会改吗？”

苏沐秋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可是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毫不犹豫地说：“不会改，我选择退出。”为难的只是因为无法按照从前约定的那样跟这三位伙伴一起走下去，他不会为自己对音乐的理解感到为难。

“那好，大家一致同意不改了。”叶修平淡地总结了一句。

“……”方士谦有点无语，“等等，那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叶修指了指自己，“我从来都不觉得沐秋需要改变台风啊，我对他很满意。”

“那你刚刚在假设个什么？”王杰希都忍不住吐槽，他明显感觉到气氛在那一瞬间凝重起来，无法言说的尴尬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如果叶修一开始就不打算让苏沐秋改为什么要问这一句，难道就是单纯的恶趣味？

“就是个假设而已，”叶修比了个结束话题的手势，“那就这样吧，看来我们还得继续找公司了。”

“之前说的那个金三角呢？”方士谦提议。

“金三角的合同不太好签，我最近认识了个朋友有朋友签了他们，我再去问问。”苏沐秋说道。

“行，”叶修点点头，说：“散会。”

“……你当你是辅导员吗？”方士谦白了叶修一眼。

方士谦和王杰希约好去吃烤串，本来想叫上另外两位一起去，另外两位却已经有安排，于是四人分成两拨在校门口处分手。

苏沐秋准备去学校给苏沐橙送点吃的，小姑娘已经高三，学业十分繁忙，又没有父母的照顾，苏沐秋只能抽空多看看她，叶修也没事便一起跟去了。

走在路上苏沐秋还是有点在意刚刚叶修的话，他悄悄瞟了眼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叶修，问：“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叶修不解。

“我说台风，你是怎么想的？”苏沐秋问道，此时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而并非作为队友的身份，他确实想知道叶修是怎么评价的。

“这个嘛，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像只上窜下跳的猴子，”叶修故意卖了个关子，看了苏沐秋的神色不由得勾起唇角，“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很特别，很……性感。”让人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你才是猴子。”苏沐秋不满地瞪了叶修一眼，气呼呼地加快了步伐，回头想到那句夸奖又感觉高兴，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起来，好像体内蓄积的郁气全部消散了一般。

“你看看你，”叶修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去，“怎么就这么容易生气？我都怀疑你有没有做天王巨星的资质了。”这就又是在调侃老把“天王巨星”挂在嘴边的苏沐秋了。

“少说点话，我谢谢你。”苏沐秋冷冷地说。

苏沐秋压根就不会因为别人的话生气，就那业内人士的评价对他来说都跟放屁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一时不开心过一会儿也能好，也就是叶修的话会让他在意一点，一想就像很久，偏偏叶修这家伙又总是喜欢撩，明明不觉得要改还要问，苏沐秋想着想着就真开始生气了。

见苏沐秋表情不对劲起来，叶修也挺无奈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自己的看法，你对于你自己的认知。”

“那你还满意吗？”苏沐秋讽刺一笑，什么时候他都需要被这样审核了？

叶修知道他是在意什么，忙解释道：“我们俩认识很多年，彼此也非常熟悉，但是台上的你就像另一个人一样，所以我必须得确认一下……”

苏沐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视叶修的眼睛：“你想确认什么？”

叶修愣了一下，说：“我……”

“想要问我我的态度，可以直接问，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假设，无论是什么样的意见都不会改变我已经认定的东西，即便提意见的人那个人是你。叶修，我觉得你不信任我，你认为我的加入是在开玩笑吗？”苏沐秋说。

“我不认为你是在开玩笑，”叶修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这件事如果让你有我不信任你的感觉我道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苏沐秋看了叶修许久，确认了他的诚意然后耸耸肩，继续往车站的方向走去：“算了算了，原谅你一回。”

“那么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叶修又问。

“我只是想如果随便什么人说一句我就要改，那我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呢？”苏沐秋说道，“我希望大家喜欢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我改变自己塑造出来的一个受欢迎的形象。”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希望我们不被他人的眼光所干扰。”叶修说着，之前心中的疑虑总算彻底消除，看来他们确实非常合得来。

如果说按照别人的意见不断去修正自己的风格，跟着所谓的潮流走，不敢率先跨过前人的那条界限，那么最多只能够保持着不掉队的速度前进而无法去超越，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未来，他们想要做自己的音乐，做潮流的引领者，这种想法此时听起来有些自大，可也是这种自大让奇迹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并且掀起了影响整个时代的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