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就靠我们自己

Die Schatten Werden Länger

前文:Die Schatten Werden Länger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身边,任谁都不会不为所动。

窦问萱感触格外深,她的双眼都肿了起来,大概是昨天夜里回房间哭过,此时整个人有些神经兮兮的,即使坐下吃饭也要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像是生怕别人把星河抢走似的。

苏沐秋走进餐厅时众人已全部落座,只差他一个,他习惯性地扫视全场,叶修还冲他点点头。

他当然假装没有看见。

管家不在,早餐做得比较简单,大家都能理解,反正面对山珍海味也食不知味,没有人抱怨,气氛依旧显得有些压抑。

吃完之后大家都各自根据自己的计划行事,苏沐再次拒绝秋叶修的外出邀请,先回房间找到自己的笔记本,准备把支教相关的东西整理到笔记本上,有些自己垫付的费用到时候可以报销,他得做个记录。

不经意在包底部翻到一张北京到乌鲁木齐的车票,Z179号列车,七点零一分到达乌鲁木齐站,车票右上角有个蓝色印章,墨水晕开,只能隐约分辨出大概是盔甲之类的东西,而车票的底下写着乘车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程翔庆。

苏沐秋回忆起那天进站时的场景,他到得比较迟,快速通道门口围满乘客,虽然时间很紧,但是还是尽量排队,不过好不容易轮到他时,一个男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啪的把一堆东西排到检票人员眼前,那人慌慌忙忙地表示自己快误车了,工作人员皱眉停顿片刻还是没追究这人插队,快速给两人盖章放行。

兴许就是那时候拿错了证件和地图。

苏沐秋已经记不清那人的容貌,况且现在发现也已经于事无补,他没想太多,把票插进笔记本的空白页,完成记录便离开房间。


大堂里没有人,只有戚乐邦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远处或高或矮的沙堆,遥远的天际显得有些昏暗,像是有风暴即将袭来。

即使坐在一张三角埃凳上,戚乐邦也坐得笔直。

苏沐秋对这个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教书育人在他心中是个伟大高尚的职业。

“你在看什么?”苏沐秋走到戚乐邦身边问道。

戚乐邦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倒问起他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沐秋狐疑地看向戚乐邦,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这或许是位古板又严厉的先生。

戚乐邦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事我们这些老东西来做就好了,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你明明……”说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

老人没有期待他回答,仿佛沉醉于奇妙的沙漠风景,全然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苏沐秋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认识“我”?

老人的感慨或许并不是因他而发,只是把他当作程翔庆。

苏沐秋不得不思考起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在旅队汇合之初,明明所有人都是互不相识的样子。

戚乐邦似乎了解程翔庆的过去,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表现得不像是初次相识一样,苏沐秋想起管家接待窦问萱母子时那句怎么带上孩子,荣向欣吹嘘自己在乌鲁木齐的产业时几个男人极力掩饰的厌恶眼神,真的只是初次相遇会有的表现吗?

还有叶修,那个奇怪的同龄人,总是用看透一切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审视众人。

是我太多疑,还是……

苏沐秋闭上眼睛,他的耳边再次回荡起那句话。

——你自诩正义,真的明白正义二字的含义吗?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观察力与洞察力而已!

他不该再这样疑神疑鬼,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复杂。

已经为此付出过代价,为什么还有继续重复过去的错误?

苏沐秋捏紧拳头,看向无尽的远方,除了沙砾还是沙粒,在烈日下反射出与其本身不同颜色的光芒,迷惑着观赏者的视线。

一周,七天时间,最多还有六天就能等到驼队,进而回到乌鲁木齐,与支教的辅导员与同学汇合。

他只需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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