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就靠我们自己

Blowin' in the wind

day6为了不断更,放一个TJ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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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秋打小就是天才,就连整天拿着扫把赶他的清洁工阿姨有时候都感慨,这孩子要不是在这里,说不定未来要成大人物,可惜了,造化弄人。

可惜不可惜并不是苏沐秋关注的重点,他盯着废弃休息室里的壁炉两个星期了,每天在走廊拐角处蹲点,始终想不出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壁炉框给弄下来。

小太阳孤儿院座落在郊区,绿水青山、风景如画,孩子们抬头看看就是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如同人间仙境一般。这里从前是贵族的庄园,夫妇二人无法生育又喜欢小孩,就把这地方捐给了小太阳。

除了没有配套的教学设施,小太阳堪称完美。当老师们无法回答一个十三岁男孩提出的问题时,院长感到无比的尴尬,思前想后决定把苏沐秋送到镇上的私立高中,那里虽然贵族居多,但偶尔也会收一些有天份的平民孩子。

至于学费的问题,他会想办法解决,相信会有好心人愿意为一个好学的可怜孩子捐些学费。

改变世界的伟大物理学家来自小太阳,是英明神武的院长慧眼识珠为他提供了茁壮成长的土壤,想到这一点,院长心中就涌出无尽的使命感,醺醺然将他整个人淹没。

不过当他找到苏沐秋时,苏沐秋很快回绝了他的提议,拒绝的理由简单又充分——妹妹。

哦,他还有个妹妹。

这对难缠的兄妹,就像连体婴一样,谁也离不开谁,孤儿院里许多条件比他们差的孩子都被收养,唯独他俩如同难缠的钉子户,毕竟要同时收养两个孩子的家庭并不多见。

苏沐秋肯定有恋妹情结,大人们都这么想,他们可想不到有一天苏沐秋会忽然丢下苏沐橙悄悄离开。

实际上,他并不是不辞而别,走之前他找到在庭院玩耍的苏沐橙,揉了揉妹妹圆润的脸蛋,然后轻声说,沐橙,我要走了,长大了如果想我就来找我。

苏沐橙认真地看着哥哥的脸,十五岁的少年眉眼还没褪去稚气,神色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坚定,她并没有阻拦他的勇气,却又不愿意轻易说出再见。

再见会不会是再也不见?

“不要哭,坚强点,”苏沐秋耸耸肩,“还会再见的。”

苏沐橙死死拉着苏沐秋的手,小手嵌进他的手掌里,嘴里不停地喊哥哥,似乎是哀求,又似乎只是在道别。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苏沐秋眯起眼看向天空,想到外面的世界,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快乐。苏沐橙低头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哥哥手指的指腹有一层粗糙的茧,摸起来跟暖烘烘的毛毯一样。

成长必然伴随着疼痛,苏沐秋从没畏惧过疼痛。

“那我以后怎么找到你?”苏沐橙一点点放轻力度,最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总会有办法的。”


苏沐秋背着他的吉他上路了,这时距他把那把断了弦的旧木吉他用到再也发不出一丝正常或不正常的声音已经过了两年。

他自制了一把电吉他,琴体用的是壁炉框,自己绕线圈做拾音器,品位的标记纯粹是个人喜好,音色是反复实验出的他能想象出的最完美的那种,高音不失温厚低音不至粗笨。

这是独一无无二的吉他,全世界仅有一把,苏沐秋花了一年设计雏形,又花了些时间四处凑材料,一边制作一边重新设计,修修改改做了一年,为了配合它苏沐秋还特地自制了一个功放。

吉他叫君莫笑,功放就叫千机伞。

一切都悄悄进行着,除了某天阿姨发现壁炉框离奇失踪疑惑了一会儿。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壁炉原本准备拆除,不见了也没什么大碍,说不定是那些工人终于不再懒惰,愿意乘火车来这里为可怜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呢?

并没有人发现苏沐秋那惊人的离家出走计划,苏沐秋哼着歌离开孤儿院,他的脚步轻快,肩上背着的梦想违反了重力定律带着他向上,每走一步都要漂浮起来。

他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口袋里的零钱叮叮当当响,就像自由奔放的鼓点,一步一步紧跟着节奏。

车站人很少,戴着礼帽的绅士拿着旧报纸细细研读,围着围裙的阿姨坐在角落里休息,余光打量着周围,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售票处的姑娘有着一头美丽的秀发,脸颊两侧布着些斑点,这是今天的第三位客人,说不定也是倒数第三位,她仍然微笑着问先生你要去哪。

苏沐秋想了想,把硬币摊到台上,说我想去首都,这些够吗?

姑娘低头数着硬币,一个、两个、三个……三十七个,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朝面前的少年歪歪脑袋,把钱推还到这位乘客,说很抱歉,还差十三个。

少年点点头,然后再次把这些硬币推给售票的姑娘,那请帮我买一张离首都最近的票吧。

姑娘收下这些钱,出票的机器嘎嘎响,她抽空打量这个少年,他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像是夏夜里的星空,神秘而广阔,让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从心底里溢出蜜糖来。

她想到这几天的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消息,问你是要去参加音乐节吗?

音乐节?苏沐秋摇摇头,说他只是想去看看。

“那好吧,如果来得及的话可以去看看,听说是免费的,”机器慢吞吞地吐出了票,姑娘转身拿过来,将零钱放到票上一起递给少年,“你的车十七分钟后到站,祝你一路顺风。”

“好的,谢谢。”


苏沐秋到达首都的时候音乐节已经结束了,十万人在国家公园里度过了美妙而疯狂的一夜,尽管周边的居民打了无数个电话向警察局投诉,但这场声势浩大的狂欢还是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一早。

他并没有遗憾的感觉,这样的演出未来还有许多场,何况未来他将是站在台上的那位。

苏沐秋总是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准确来说是野兽一般的直觉,雄心勃勃。他其实并不能清晰地描绘出他所期盼的未来,但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一般,他身无分文地来到首都,漫无目的,亦无所畏惧。

孤儿院并没有零花钱,事实上他们要钱也没用,那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买的。买车票的钱是苏沐秋参加比赛获得的奖励,找回的零钱只够吃几顿饭,到达的虽然不是首都却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睡不起旅店只能睡在路边,不过比起能遮风避雨的桥底,他更喜欢能看到天空的草地。

都市里夜幕是灰蓝色的,星星不多,月亮却和在孤儿院看到的一样明亮。夏意还没有完全散去,草坪上仍有暖洋洋的气息,苏沐秋枕着吉他,食指和拇指在眼前虚虚一捏,一下子抓住了奶白色的糖果,他动了动指尖,嘴角上扬,仿佛已经品尝到牛奶的甜香,他闭上眼轻声哼起歌,脑子里那挥散不去的旋律。


这是一座热爱音乐的城市,苏沐秋白天在路边弹琴唱歌,偶尔有路人驻足,喜欢他歌声的会主动丢些零钱在他身边。听到熟悉的曲调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身边的流浪汉有时也会跟着哼唱,脸上浮现出梦幻的表情。

他们都很享受这短暂的安详。

中午在路边的咖啡厅买面包,过了饭点人并不太多,老板娘笑眯眯地送了他一个小小的杯子蛋糕,说给她唱首歌她就再送他一杯拿铁,苏沐秋笑着问您想听什么。

老板娘的食指画了一个圈。

苏沐秋心领神会,靠在墙边拨动琴弦。


让我在群星间嬉戏

让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的春天是怎样的


一路走一路唱,不知过了多久才到达首都,和预料中的一样,它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高楼林立的现代街区对着零零星星的古老建筑,艺术家和年轻人都在墙上绘画,不经意间就是一幅作品。

苏沐秋找到那栋砖红色的钟楼时,电视里那个少年早已不在原地,那时他离开得那么潇洒,想必此时已经在其他城市游历。苏沐秋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却如一见钟情一般久久无法忘怀,直到为了他离开孤儿院,来到这座城市。

走上钟楼俯瞰能整座城市,旁边的导游在介绍这里的历史,九点方向的楼顶曾经是飞机降落的地方,远处隐藏在雾气中的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从前也是轰炸机的目标,太惹眼的东西总会有更多的担惊受怕,不过也正因如此,它们往往比普通的东西更加坚强,不畏惧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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