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矣

【凑数】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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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天，苏沐秋是一个人拎着行李去学校的，高中部和初中部都是九月一号报道，妹妹苏沐橙也要去学校，父亲公司里忙没法请假，母亲要送沐橙去上学，她给苏沐秋叫了辆车，反复嘱咐司机要把他送到宿舍楼底下再走。

“到了给我打电话，”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忧心忡忡地看着在车里系安全带的苏沐秋，“要不还是叫叔叔送你去吧。”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到了给你打电话啊。”苏沐秋满口答应，在他看来妹妹还小，母亲去送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怨言，倒是觉得一个人去学校是成熟独立的表现。

“那到了就打电话，千万别忘了啊！”

“好的，妈妈再见！”苏沐秋摇上车窗，心早就飞到了学校里。

“小弟弟，去哪儿啊？”司机师傅等他们告完别才问。

“荣耀第一附中，”苏沐秋把背上的书包放到旁边的座位，给自己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哎呦，荣耀第一附中，那你成绩不错啊！”司机师傅感叹道，“我侄子也是那学校的，跟你是校友咧，去年考上Q大。”

苏沐秋笑了笑：“好厉害！”

“你们荣耀的都前途无量啊，”司机师傅说，“你高几了？”

“刚上高一。”苏沐秋答。

“哦，要好好学，好好学，以后也能去Q大。”司机师傅笑着说。

“嗯。”苏沐秋点点头。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过去，车停在荣耀第一附中南三门，也就是离宿舍最近的地方，因为是开学附近停满了车，司机师傅找了半天才找到个地方停车，一路上跟苏沐秋聊得很愉快，他非要帮苏沐秋把行李送上去，苏沐秋拒绝几次最后还是接受，连声说谢谢。

“我走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把行李搬到四楼后，司机师傅也出了身汗，他拍拍苏沐秋的肩膀，“一个小孩儿在这里很辛苦，加油，三年后给我们H市争光！”

“谢谢您！”苏沐秋点点头。

宿舍都是六人间，有水池、空调和独立卫生间，六个床位，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柜、桌子和衣柜，没人都有一把椅子，整个宿舍还是毕竟新的，除了落灰比较多，大体上还是很干净。

宿舍里已经来了两个人，其中一张床床铺已经铺好，蚊帐也挂上了，不过他人不在宿舍，估计是出去吃午饭了；另一个人正在擦桌子，他妈妈在上面忙活着铺床单。

苏沐秋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相互介绍了下便打开行李箱，把床垫、床单、蚊帐和被子都拿出来放到干净的椅子上，他四处看了看，思考了几秒便把床垫和床单都扔到床板上，脱了鞋爬了上去。

之前夏令营的时候已经住过一次宿舍，铺床这些事他都很熟悉了，只是一个人还是不太方便，老是要爬上爬下拿东西，还好室友人挺好，看他上下两次后主动问他要不要帮忙，他也没拒绝，请他帮忙递了下蚊帐。对面的阿姨动作比他可熟练多了，早早整理完他们自己的东西之后顺便帮苏沐秋把桌椅都擦了一遍。

“谢谢陈阿姨，一会儿我自己来吧！”苏沐秋往下瞟了眼，看其他人帮自己忙活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谢，我帮你擦一下，你擦不干净，就几分钟的事。”陈阿姨笑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呀？”

“今天妹妹也开学，妈妈送她去了，我一个人也能行就自己来了。”苏沐秋说道，加快了挂蚊帐的动作。

“真懂事，不像我家这个，”陈阿姨瞅了眼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数落起来，“让他拎个西瓜都嫌重。”

“我没有！”舍友罗铮争辩道。

“还没有，”陈阿姨哼了一声，“以前在家里有我帮你收拾，现在到学校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我自己知道！”罗铮气呼呼地转了个身。

“哟，你还生起气了，脾气真不小。”陈阿姨说。

“妈——”罗铮有些无奈地去看他妈，在同学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真是太过分了。

苏沐秋听母子俩对话觉得挺有趣的，他挂好蚊帐后迅速爬下来，把自己的抹布打湿后回来想自己擦书架：“阿姨，还是我自己来吧，您都累了一早上了现在就坐下休息吧。”

“很快就好，你先去收拾自己的衣服。”陈阿姨没让他自己来，把苏沐秋打发到一遍，“说真的，把你们放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才十五岁，还是没都不懂都年纪，以后自己生活要是缺点什么……”

“你都念叨几天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按时起床吃饭写作业，常给你打电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就放心吧！”罗铮说道，看他的表情已经有点生无可恋了。

苏沐秋听到他的话，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妈妈打电话，忙拿出手机给妈妈报了个平安，简单说了几句，毕竟别人忙着帮他整理东西自己站在边上打电话不太好，他说完“那我整理完再给您打电话”便挂断。

“小苏是哪儿人啊？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啊。”陈阿姨问他。

苏沐秋一愣，然后回答：“我是专县生，H市的。”

专县生跟本地生不同，他们是外地人，没法参加本市中考，只能通过学校统一的招生考试入学，专县生考试往往比中考要难，是奥赛水平，所以录取人数也非常少，不过苏沐秋初中有过奥赛训练，这考试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专县生，成绩肯定很好，”陈阿姨感慨，“我家这个就不爱学习，你以后多看着他点，你们要互相帮助。”

“一定会的。”苏沐秋笑着说。

收拾完宿舍里的东西后三个人一起去吃饭，陈阿姨人很热情，非要请苏沐秋去下馆子，苏沐秋极力拒绝还是没拗过她，罗铮也不想一个人面对他妈的唠叨，强行拉着苏沐秋一起去，于是三个人在北门附近的小餐馆吃饭，饭点已经过了，吃饭的人不多，他们点了两菜一汤，干锅手撕鸡、手撕包菜和番茄鸡蛋汤，上菜还挺快的，吃完之后是陈阿姨去买的单。

 “你报道了吗？”陈阿姨问道。

“还没呢。”苏沐秋答，他一来就进了宿舍，没来得及去班里报道。

“那正好，铮铮也没有报道，你们下午一起去吧，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陈阿姨在北门门口停下说道。

“好好好，您就早点回家休息吧。”罗铮连声说道，生怕他妈又反悔要陪他去报道。

“你这小兔崽子……”陈阿姨瞪眼，罗铮缩了缩脖子，她才笑起来，拍拍两个少年的肩膀，“你们俩进去吧，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互相照应。”

两人点头，等陈阿姨走远后，罗铮作倒地状：“终于走了，我妈真是太啰嗦了！”

“妈妈嘛，多少都有点。”苏沐秋笑。

“你是不知道，她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念了，我都要疯了……”罗铮抱怨着，“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苏沐秋，沐浴都沐，秋天的秋。”苏沐秋答。

“哦，”罗铮眨眨眼记下，“咱们什么时候去报道？”

“现在去吧，两点多了，班上应该有人。”苏沐秋看了看手表说道。

“那好，现在去，你知道路吗？这学校太大了，我都绕晕了。”罗铮说。

“我知道路，之前夏令营的时候住了一个月的。”苏沐秋说道。

荣耀第一附中的新校区在郊区，基本可以算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当年政府拨地也豪爽，440亩很快就批下来，新校设施一应俱全，篮球场足球场体育馆教学楼科技楼学生宿舍，砖红色的建筑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因为是新生入学，校园里还挂着鲜红的标语，如“优秀是一种习惯”这种，又让人觉得有亲切感。

“你参加了夏令营？”罗铮来了兴趣，夏令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参加的，如果说能考上荣耀第一附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那有机会上夏令营的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嗯，我初中数学竞赛一等奖就来了，可惜最后还是没考上理科实验班。”苏沐秋耸耸肩。

“没事儿，我看咱们班也挺好的。”罗铮安慰道。

“嗯。”苏沐秋点点头。